无数的闪光灯直怼余虞的脸,常年在聚光灯下养成的专业素养让她面不改色,准确地找到最好的摄像角度,如一个身经百战的女王,骄傲地巡视自己的领土。
“我就是诸位口中的‘余小姐’,宏昇集团祁总的未婚妻,”她目光一转,望向处于暴走边缘的程时,轻蔑一笑:“也是助理程时坑害的对象。”
“胡扯什么?谁坑害你了!”程时一把推倒立在他面前的摄像机,愤恨地看着聚光灯下的女人。
他的举动引来记者群体的不满,按快门的“咔嚓”声此起彼伏地在程时耳边环绕。
记者们的话筒从余虞那边移到程时那儿,程时隐晦地向余虞一笑。
以为把记者弄过来就能扳倒他?天真可笑。
余虞眉头紧皱。相比起她这个横空出世的祁总未婚妻,程时这个常年混迹商界、自带争议的人比她有了太多优势。他方才推倒摄像机的举动,已经将大多数记者的目光吸引,他的“发狂”也成了新闻一部分。
假如她无法提供更劲爆的消息,毫无疑问,这场舆论战的的先机就丧失了。
程时痛心疾首地怒骂,讲述自己这么多年来为公司、为祁总耗费的心血,“但这一切都被这个女人毁了!”他瞪向她,情到浓时,潸然泪下。
“程助理,请您正面回应与余小姐不和的传闻。”快娱记者挤进人群,将话筒怼到程时的嘴边,差点塞进去。
程时心中虽不满,但清楚现在不是发火的好时候,便憋了口气,道:“余小姐曾逼我在公众场所给她鞠躬磕头,也曾多次在祁总面前搬弄是非,最重要的是……她涉嫌泄露机密后,公然违背公司规定,谎报灾情,引起混乱!”
随着一件件的事从程时的口中吐露,记者们的眼光愈加狂热。
“咳咳。”余虞咳嗽几声,眉梢微挑,嘴角泛起一丝玩味。
她不在乎记者们的口诛笔伐,这些只是热场子的小菜,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。她鼓鼓掌,笑道:“不错,程助理口中大部分的事,我都承认。”
余虞安之若素,坦然自得。
程时面上一喜,但更多的是怀疑。他搞不清楚余虞的想法,便硬着头皮,继续对记者们道:“身为宏昇集团的老人,我深受董事长的信任,本该为公司鞠躬尽瘁。但,我除了是集团的员工,还是一个有良知的人!”
说罢,他悲愤地看向余虞,伸手指着她:“余小姐为了逼我辞职,不惜绑架我的同事。他、他就在这间办公室里,等待求救!”
此话一出,哗然一片。
“嘭”的一声,小助理应景地摔在地上。他挣脱了余虞绑在他手上的项链,手腕处红得滴血,分明是被折磨了很久。双脚仍旧被捆绑,他只好在地上匍匐攀爬,一举一动都很不容易。
程时推开众人,急急忙忙地冲过去,把小助理扶起来。
“来,和大伙儿说说,余小姐她、她是怎么对你的?咱们虽然是打工的,但也是受劳动法保护的公民,由不得这个来历不明的祁太太欺辱!”他不动声色地掐在小助理的腰上,拧得小助理眼睛一酸,双目泛红。
“她、我,她让我给她泡茶,我动作慢了,就拿手机砸我脑袋,还把我绑起来。”小助理抽抽噎噎,在程时暗藏威胁的眼神中身体微抖。他的抖动,在不明真相的记者眼中,就是对余虞暴行的恐惧。
新闻有了!
#宏昇集团未来女主人私下竟爱虐待助理!?#
#祁既白未婚妻涉嫌泄密#
#论豪门的复杂程度,揭秘未来祁太太不为人知的癖好!#
……
眼看着话题越来越歪,从商业犯罪到豪门辛秘,再到维护职场打工人权限,余虞丑恶地主的形象几乎牢牢印在记者们的心头。他们不给她否认的机会,几十个相机齐齐怼着她的脸拍,想要拍出她恼羞成怒的丑态。
这个年头,给一个美人造谣是流量四起最简单的方式,拍下美人崩溃的丑态也会满足好事者扭曲的心理。
很可惜,这招对余虞没用。
她很早就见识过这种伎俩了。
余虞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,身上自然地流露出不可抗拒的气息。她淡淡地看着自觉胜券在握的程时和助理,红唇微启:“两位助理的话很有趣,就像幼儿园的小孩那样,把蚊子叮的包说成是老师打的。”
“哈哈,”余虞低笑,轻柔地拂过散在身前的头发,道:“也不能说他们在撒谎,毕竟,有些人就是喜欢把自己看见的当作现实,愚昧无知到了一种可笑的地步。”
“余小姐,您的意思是说,他们所言的另有隐情?”快娱记者再次冲过去,目光炯炯,似要从余虞口中扒出真相。
“当然!”余虞耸肩,道:“遇见鬼鬼祟祟的助理,我不该提高警惕?他们对我不轨,难道我要坐以待毙?不过嘛,这个话题可以往后移。”
她瞥了眼正要开口说话的程时,忽然从快娱记者的手上接过话筒:“各位,程助理讲的笑话已经过去了,现在,是咱们成年人该聊的话题。我想,各位一定会很好奇。”
“什么?”众人议论纷纷。
“当然是程助理盗用公款的事,”余虞唇角弯起,翻开有公章的那一页,嗤笑:“我也是头一次知道,助理的权限这样大,甚至可以全权代表宏昇集团。可是……”
她话音一转,面露不解:“这个公章怎么和祁董事长的不一样?不像他的,也不像伪造的,倒像是……”
“像上一任董事长的!”一个资历很老的记者跳出来。
在其他记者不解的眼神中,他道:“还记得宏昇集团上一任董事长的发表的最后一篇公告吗?他当时就是用这种样式的公章的!后来,现任董事长接管公司后,这种章印就再也没用过。”
另一个记者接话:“程助理以前,不就是董事长的助理吗?”
“是啊是啊!”其他人品悟过来,纷纷用谴责的眼神看着程时。
一时间,风向转变。
“别听她胡扯!她才来公司多久,就敢说是我盗用董事长公章?”他目光一转,怨毒地看向余虞:“谁又能证明,这份文件是我给的?我看,就是她仿照了公章,自导自演,来嫁祸我!”
监控不是坏了吗?他倒要看看,她怎么证明文件是他给的。
“证明?还是我来吧。”一道慵懒的声音从不起眼的人群中传出来。
祁承旭扯了扯衣领,颇为潇洒不羁。
“天底下,恐怕没有谁比我更有资格来证明这个公章的真实性了吧?而这份文书确确实实是我们的程助理给的,正巧,那时候我就在监控室。”
祁承旭扯出一抹张扬的邪笑,他凝视着程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