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十二点。
晨光透过万寿泽株式会社顶层的落地窗,像一匹被揉皱的金缎子,在地板上投下大片光斑,空气中残留的暧昧气息,如同未散尽的酒气般黏稠。
陈寿扶着腰慢慢坐起身,眉头紧锁,每动一下,腰眼处的酸痛就像被细密的针轻轻扎着,反复提醒着昨晚的疯狂。
“寿君,腰疼得厉害吗?”西野七濑率先凑过来,眼里的担忧像涨潮的海水,几乎要溢出来。
她伸手想去碰他的腰,指尖在离他皮肤还有半寸时停住,脸颊泛起的红晕像熟透的苹果,“都怪我,要是昨晚我能拦着她们点就好了。”
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,仿佛陈寿的疼痛是压在她心头的石头,比谁都让她难受。
白石麻衣从后面轻拍了下陈寿的背,力道轻柔得像飘落的羽毛,语气却带着点酸溜溜的嗔怪:“喂,你们两个也有责任的好吧~要不是娜酱和奈奈未昨晚非要跟过来,现在好了吧?寿君今天还会这么狼狈吗?所以啊,你们俩才是罪魁祸首!”
她说着,眼神瞟向陈寿,像只警惕的小兽,带着点试探,又有点宣示主权的意味。
桥本奈奈未一听,立刻不乐意了,伸手拉过陈寿的胳膊,手指不自觉地收紧,像抓住救命稻草般,生怕他被别人抢去:“明明是你们俩先来的,我只是想来看下情况,结果非要说的像是我的过错似的。我本来想和寿君聊点工作的,结果就看到两只发了情的小兔子躲在这里,我能怎么办?”
她的语气里满是不服气,还有一丝隐藏的狡黠。
陈寿被她们拉来扯去,腰上的酸痛更甚,他轻咳一声:“好了,都别争了,我这腰还撑得住。”
西野七濑赶紧松开拉着他衣角的手,转而扶住他的腰侧,小心翼翼地帮他调整坐姿,声音带着哭腔:“寿君你别动,万一更疼了怎么办?其实……我昨晚那么闹,就是想让你多看看我,没想到药效竟然这么强劲……”
话说出口,她猛地捂住嘴,眼里闪过一丝慌乱,像是不小心打翻了藏着秘密的罐子。
“药效?什么药效?你们昨晚偷偷给我吃什么了?!”陈寿抓住这关键的破绽,高声问道。
白石麻衣瞪了西野七濑一眼,那眼神里的警告像扎人的小刺,随即转向陈寿,语气软得像棉花糖:“寿君,我去给你买最好的止痛药膏,再叫个按摩师上来,一定让你舒服点。”
“不是,我是问你们昨晚……”
话音未落,白石的手指便堵住了他的嘴,声音压低了些,“其实我昨晚……就是太想靠近你了,像藤蔓总想缠着大树,才会不管不顾的。”
桥本奈奈未也跟着点头,伸手帮陈寿理了理凌乱的衣领,指尖划过他的脖颈时,故意放慢了速度,眼神里的依赖像离不开水的鱼:“我去熬枸杞粥,给你补补。寿君,你可别因为这个就对我冷淡了,我昨晚那样,也是因为太在意你了,有点不知所措。”
陈寿看着她们,西野七濑的羞涩与依赖像春日里怯生生冒出的嫩芽,白石麻衣的主动与试探像夏日里热烈绽放的花,桥本奈奈未的直白与热情像秋日里沉甸甸悬在枝头的果,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。
他的眼神滴流乱转,忽然他瞄到了放在床边的一盒药。他眼疾手快,还没等娜娜敏她们收起来便赶紧抢了过来,药品名称很长,但他在角落里看到了一行小字:滋补润阳。
“哼!MD,合着你们几个人合起伙来给我做局啊!我说腰怎么透支的这么厉害!”他抚摸着还在微微作痛的腰部,无奈地笑了。
三人沉默了一段时间,随后白石出头说道:“我们只是想每个人都多玩一会儿,怕你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……”
他听到这话简直是无语到爆,心里像是被各种味道的糖果填满,又有些乱糟糟的:“我虽然知道你们的心思,但这也太离谱了!下次……真的别这样了。”
“嗯!”三人异口同声地应着,西野七濑低下头,手指绞着衣角,心里既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,像被风吹落的花瓣;白石麻衣嘴角扬起笑意,眼里却盘算着等下按摩时要守在旁边,像守护领地的猫;桥本奈奈未快步走向厨房,脚步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,仿佛陈寿的话给了她定心丸,像迷路的船找到了灯塔。
“嗯?不对,现在几点了?”陈寿突然想到,他们应该要乘坐今天中午的新干线离开大阪的,结果他一看表:
“十!二!点!啦!!!”他大叫道,随即穿起衣服就打算跑到门口,然而坐在床上的三个妹子却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,互相笑着看他。
“喂!你们也太悠闲了吧?火车还有半小时后就要开走了!”他焦急地指着墙上的钟表说道,可这仨人就是不为所动。
“哎呀,安啦~”桥本一把将他又拉回了床上,解释道:“刚才寺田社长来了一趟,说我们可以借用他的直升机直接飞回东京,就在万寿泽大楼的楼顶停放着。终点位于东京的万寿泽大楼楼顶。”
“直升机?我哥的?什么时候搞的?难道是最近才买的?”陈寿感觉自己“三阳开泰”以后,精神和记忆都有些恍惚了。
“不知道,可能是你哥想炫富了?”白石反问道。
他轻哼一声,反驳道:“怎么可能?!除非工作需要,否则他绝对不会把钱花在这种维护成本高、每次出行都很麻烦的‘破烂玩意’。真正的富人就越是不会为了不必要的开支而炫耀的,明白吗?”
这也是寺田家从上到下一贯坚持的作风。当人富到一定程度时,对财富的认知和生活的优先级会发生变化,“适合自己”才是最好的标准。例如他每天开的车,本体换算成RMB大概20多w(加工改装除外),以他的财富绝对能买到更好的。
说好听点叫“低调”,说不好听点叫“另一种炫耀”,可这却是寺田家规避风险的智慧之一。若他也学那些暴发户,弄个豪车开道的戏码,能够引发多大的社会舆论先不讲,盗车、仇富绑架等安全隐患就够你喝一壶的了。
白石和桥本相互对视,抿了抿嘴不在言语。没过多久,松村秘书便带着他们几人来到了顶楼停机坪。
每次飞行前通常需要向国土交通省等相关部门提交飞行计划,包括飞行路线、高度、起降地点、飞行时间等信息,经批准后方可起飞。这也是他不喜欢乘坐直升机的原因之一,太麻烦。这次能够如此迅速地拿到许可,当然还得靠家族的力量,否则……呵呵。
其实,对于陈寿来说,已经不是第一次做直升机了。不过每次登机总是有一种不适应感,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和这家伙的“相性”不合。
很快,做好了一系列的安全措施后,一条直升机突兀地出现在了大阪上空,朝着东北方向快速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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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六点钟。
傍晚的霞光给十字路口染上了一层暖橘色。西野七濑刚结束乃木坂 46的握手会,坐在休息室里,指尖还残留着绿豆糕的残渣。她端起桌上的乌龙茶,正要喝一口,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酥麻感,那是“豆一样”要开口的信号。
“得去趟盏森烤肉店,”那个像炒豆子般清脆的声音在她意识里响起,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,“找米津云树。”西野七濑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,眉头微蹙。
她对米津云树有印象,那个才二十多岁的烤肉店老板,总是穿着简单的白色 T恤和深色围裙,看起来干净又清爽。
上次团里去那里聚餐,她记得米津云树烤的牛舌火候恰到好处,带着独特的焦香。“他怎么了?”西野七濑在心里问道,“而且我晚上还有电台录制,没时间去。”
“不,这次你必须去。”然而豆一样的声音却非常坚定:“这都是为了能让你尽早离开这里。”
“你说这话已经不下数十次了,哪次不是空手而归?”西野对于神明“豆一样”的态度从一开始的信任,到后来的怀疑,再到现在的“不耐烦”,显然她对于能不能彻底离开这里产生了怀疑。
豆一样却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信我最后一次,如果我这次还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,我会主动离开你的身体,从此绝不打扰。你看如何?”
西野七濑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决心。“好吧,”她在心里说,“我去。但要是搞砸了,你可得负责。”
“放心吧,”豆一样的声音轻快起来,“我可是神明,不会让你出事的。”
西野七濑点点头,起身拿起自己的包,走出了休息室。经纪人看到她,疑惑地问:“娜酱,准备出发去电台了哦~”
“等一下,”西野七濑说,“我有点急事,要先去个地方,电台那边应该会通知延后录制。”
为什么她会如此笃定电台会延后录制呢?当然是因为有神明从中作梗。
经纪人虽然一脸困惑,但还是点了点头:“那你注意安全,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。”
西野七濑“嗯”了一声,快步走出大楼,拦了辆出租车。
“去盏森烤肉店,”她对司机说,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坚定。
出租车驶离了繁华的商业区,朝着盏森烤肉店所在的老街区开去。